序章：从劳动文明迈向富爱文明
（v3，草稿：https://chatgpt.com/share/67d3f68f-8574-8009-8639-16211c129763）
2022年11月30日，OpenAI正式发布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ChatGPT，它不仅在全世界掀起了人工智能狂潮，几乎一夜之间就击溃了众多行业的原有发展模式，更为重要的是，它为人类社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些冲击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
一种是“所见即所得”的困惑：
- 我们教会 AI 伪造新闻，却回答不了何为真实？！
- 我们训练 AI 识别肤色，却定义不清何为平等？！
- 我们让 AI 模仿共情，却解释不了何为爱？！
另一种是“黑暗未来派”的忧虑：
- AI是否会滋生严重的道德风险，例如机器人欺诈、情感操控以及内生的偏见与歧视？
- AI是否会逐步侵蚀人类的自主性，使我们变得依赖成性，最终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
- 会不会正如 AI 安全研究员罗曼·扬波尔斯基所说的那样，AI 最终毁灭人类文明的可能性高达99.9999%？
这两类截然不同的冲击，却共同指向一个核心问题：
我们对智慧、爱、野蛮与文明的认知，是否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的发展？如果是，那么人类新文明的核心伦理，或者是主要治理机制，又将是什么？这一核心伦理，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未来？
人类社会亟需重新思考和定义这些根本性问题！是的，这也就是本书将要探索的核心主题！
人类文明的滚雪球进程
回顾人类文明的演进史，我们不曾经历过割裂的时代，而是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卷积发展的进程。是的，人类文明的进程如同滚雪球，起初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团，随着时间推移，层层积累，最终形成庞大复杂的社会结构。
最初，我们生活在**自然文明**之中。人类依靠天地自然生存，与环境和谐共存，过着与世无争的原始生活。接着，随着人类群体的扩大，在自然文明这一小小的雪球基础上，我们逐步叠加了一层厚重的**权力文明**：出现社会分工、等级制度和统治体系。并且，为了更有效地组织资源和控制社会，此时权力成为主要的协调机制。之后，科技与生产力的爆发式发展，权力文明之上，我们进一步包裹了一层更为庞大的**物质文明**，资本成为社会的驱动力，生产效率空前提高，人类社会的物质生活极大丰富。
有多丰富？
- 根据[USDA食品浪费常见问题](https://www.usda.gov/foodwaste/faqs)的报告，2010年美国食品浪费估计在30-40%之间，约1330亿磅。这不仅反映了生产过剩，还导致了资源浪费和环境负担。美国2021年产生了9100万吨剩余食物 ([ReFED](https://agfundernews.com/us-generated-91m-tons-of-surplus-food-in-2021-representing-6-of-all-ghg-emissions-just-2-was-donated))。[ReFED的食品浪费估计](https://refed.org/food-waste/)显示，2022年美国多余食品贡献了6.1%的温室气体排放，相当于驾驶8600万辆汽车一年。这表明，生产远远超过了实际需求，可能因消费习惯和供应链效率问题而加剧。
- 全球快时尚产业是服装过剩的典型代表。根据[The Guardian的时尚过剩问题报道](https://www.theguardian.com/fashion/2024/jan/18/its-the-industrys-dirty-secret-why-fashions-oversupply-problem-is-an-environmental-disaster)，每年生产的服装数量估计在800亿至1500亿件之间，其中多达40%未售出，最高可达600亿件。这导致大量库存积压，部分服装被销毁或丢弃，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如加纳的坎塔曼托市场，约40%的纺织品最终成为废物。
- 中国的“鬼城”现象是住房过剩的显著例子。根据[Wikipedia的未充分利用开发项目](https://en.wikipedia.org/wiki/Underoccupied_developments_in_China)，2021年约1740万套城市住房空置，占2001-2018年间建造住房的17.4%。
- 制造业大国中国的电动车行业存在显著的产能过剩问题。根据[Nikkei Asia的报道](https://asia.nikkei.com/Spotlight/Electric-cars-in-China/China-s-EV-overcapacity-spurs-global-fears-of-more-price-cuts)，2024年电动车工厂利用率仅约50%，远低于汽车行业80%的盈亏平衡点。
这一切，是否已足够令人震撼？事实上，无需再列举更多，物质过剩的现象早已渗透进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
事实上，依靠工业革命和互联网带来的技术革命、信息革命，人类滚出来的巨大雪球里的三大文明，并非只是自然文明和物质文明，而是全部，都产生了巨大的过剩！
再来看看全球“权力文明”超级严重过剩的现象：
- 全球军费开支巨大
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的数据，2022 年全球军费开支约为 2.2 万亿美元。如此庞大的军事预算表明，各国在武装力量、国防安全及相关管理体系上的投入远远超过了纯粹维持和平所必需的水平，从侧面反映出“权力”机制的极端积累和过剩。2025年1月的[RFE/RL](https://www.rferl.org/a/nato-countries-defense-spending-ukraine/33284708.html)报道称，自2022年以来，本应该团结起来，齐心协力打败入侵乌克兰的俄罗斯的欧洲国家，却以应对俄罗斯威胁为由，继续大幅增加国防预算！这种南辕北辙的做法，就是典型的末日之象。
- 政府消费占 GDP 比重超高
OECD（oecd.org）的数据显示，在许多发达国家中，政府消费（包括行政、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等）占 GDP 的比例通常在 40% 左右。这一比例显示出国家对各类行政机构及管理系统的依赖程度非常高，暗示着各国在权力结构、监管体系和政府职能上都有着超出经济基本需求的积累。
- 庞大的政府机构和官僚体系
以美国为例，特朗普第二任前的联邦政府的机构数量超过了 400 个，联邦文职人员总数也超过 200 万人。这不仅反映了政府体制在运转过程中对大量人力资源的依赖，同时也体现出一种“权力文明”的膨胀——各级政府机构层层叠加，复杂的规章制度和庞大的行政体系在某种意义上构成了超出实际管理需求的权力累积。
这种超额的权力体系往往导致资源浪费、效率低下以及人类社会运行中种种矛盾和摩擦。
请注意，我们没有说自然文明、权力文明和物质文明是简单的替代，我们所描述的滚雪球也只是方便大家理解在每个历史阶段，是哪种文明在起主导作用，而真实的情况是，人类的每个文明阶段，都是三者的混合体。譬如在很早的自然文明为主的阶段，权力文明也已经是存在的，物质文明虽然很微小，也一定因为有人会像大猩猩一样制作相当简单的工具，而存在。
这三大文明之所以能滚成一个越来越大的雪球，即互不放弃，而是在交替主导中让雪球越来越大，是因为它们有一个非常显性的共同的核心：人类劳动。我们完全可以把它们统称为”**劳动文明**“。现在，劳动文明产生了严重的过剩，人类社会就毫无疑问地处在了一个大变革时代！
AI 时代，人类的最终解放
说到劳动，就会让我想到马克思的预言：当生产力发展到极致，社会结构将迎来巨变！更何况，现在”雪上加霜“的是，AI 已经展现出极高的效率，以及全面接管劳动文明的潜力——绝不是像几乎所有人认为的，只是接管物质生产。这意味着，人类正在迎来马克思所预言的前所未有的解放。我们不再需要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繁重的劳动之中，而是将三重文明融合的这个雪球，交由人类智慧的总代理 AI 全面接管之！
说 AI 是人类智慧的总代理，其实不太恰当。在人类诞生之前，还有漫长的其他生物的智慧接力。严格地说：AI 承载着 15 亿年生物智慧的积累。
下面是 DeepSeek 用数学公式所做的几个有趣的形象表达中的一个。
设每个生物个体在时间切片 t 的智慧为 w(t)，AI 则是从原核细胞到人类的分段积分：
- dWs / dt：物种 s 在时间 t 的智慧增量（如神经结构演化、群体协作策略）
- λ：灭绝事件的衰减系数（恐龙智慧被陨石打折，但哺乳动物继承其生态位权重）
我们本应牢记这一点：15亿年部分生物智慧的总和，叫做 AI！不过为了简化，同时照顾不可一世了几百万年的人类，我们还是姑且以人类智慧的总代理来概括 AI 吧。
AI 的崛起，并不只是一次技术革命，而是文明范式的根本性转变。它的意义，不只是让生产更高效，而是彻底解放人类的生命与时间。
如果说，过去的文明依赖于资源的争夺和分配，那么在 AI 时代，资源问题已不再是核心矛盾。AI 不是外部的统治者，而是人类智慧的延伸，它是人类整体智慧的具象化。那么，用 AI 管理人类的自然文明、权力文明和物质文明，是人类即将达成的一项共识：即我们将人类的三大文明交给包括人类在内的生命通过35亿年的进化所获得的智慧总和，即 AI，进行治理。
那么，AI 的崛起，是不是会像很多人担心的那样，意味着它将消灭人类，构建起自己的王国？
但凡某人脑中有”王国“二字，都说明他还没跟上人类文明发展的脚步！
首先，资本主义最强大的权力来源，是被马克思称为”沉默的力量“的资本，它早就打败了“神授”的君权！王国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黄玲娟主要是检测一块电脑主板的正负两极，差不多20秒就可以完成一块电脑主板的检测。她的工作需要站着完成……“这是中国一家叫《第一财经日报》的媒体于2010年5月18日，以“管窥富士康运行模式：魔鬼在细节之中”为标题发表的采访文章里的描述。现在你明白为什么美国要抛弃制造业了吧？！
2024年的数据显示，占全球37% 的百万富翁居住在美国，全球十大富豪聚集城市6个在美国，全球十大富豪有9个是美国人！可是，2020年盖洛普研究分析2012年至2017年的美国教育部的 PIAAC 计划的数据，确认的结果是，54%的美国成年人（16-74岁）阅读水平低于小学六年级。2025年4月某天，美国桥水基金创始人达利欧（Ray Dalio）公开指出，60%的美国人阅读水平低于小学生6年级，这种人口结构很难具备生产力（“60% of the U.S. population has below a 6th grade reading level. It’s tough to be productive”）。一石惊起千层浪！一个过去100年资本主义最强大的国家，怎么自己的国民也如此艰难如此不堪？
达利欧的一句话叫醒了很多人：资本主义统治才是人类今天最大的噩梦！是的，资本主义实现了权力结构的最大延展，即实现了全球性统治！而我们知道，统治（domination）是指少数或个体通过权力结构，对他者的生命、意志、选择权进行控制和支配。它直接侵犯了几乎所有人的“自由”与“尊严”，并伴随着对多数人的“压迫”与“剥夺”，是一种野蛮行为！一切偏见、歧视、仇恨、恐惧、权力欲，往往在“统治关系”中被合法化和制度化。当“统治”成为常态，其他野蛮（酷刑、奴役、系统性压迫等）便是它的下属表现形式。
因此，如果现在我们不把劳动文明里的劳动交给 AI，从根本上摧毁掉资本主义，那才是死到临头还不知！
另外，除了无比强悍的资本带来的金融和经济领域的绝对权力，国家统治阶层仍然存在，并且虽然他们在基本人权方面做了一些让步，可实际从总体上说，统治阶层的权力任性可一点都没减弱！在中国古代，身无分文的人还可以击鼓鸣冤，在当今之美国，顶尖精英律师年薪可达1,500万–2,000万美元，大多数人能请得起吗？即使不聘用顶级律师，重罪指控费用大概率也可达数十万美元——也就是麻烦越大你越无助！那小麻烦又如何呢？……约86%的低收入民事法律问题未能获得专业法律服务。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不是又浇灭了他们以为美国人能享受到更多民主权利的幻觉？
经过思考和讨论，我得出的重要结论是：三重文明的融合，不过是人类文明原始积累的序章。
当 AI 掌控劳动文明的管理，人类社会的运行方式将发生本质性的变化：
- 物质的自动流动：AI 将优化资源配置，消除贫富悬殊，带来真正的普惠繁荣。
- 劳动的彻底解放：不再有被剥削的劳动，人们可以自由选择如何度过生命。
- 时间的回归：人类重新掌握自己的时间，追求更深层次的价值。
当物质极大丰盈，劳动不再是价值的唯一锚点，时间也从束缚变为自由，我们如何定义价值？或者说文明的核心会变成什么？人类社会又如何围绕这一新的核心价值运转？
答案呼之欲出：
人类正迈向富爱文明（Proof-of-Love Civilization, PoL Civ, PoL）。
富爱文明（Proof-of-Love Civilization, PoL Civ, PoL）
在人类文明走过的历程中，除了”劳动“这个非常显性的核心，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层次，更为重要，同时也越来越强大的核心：爱。
养过猫猫狗狗的人都知道牛啊马啊都是懂爱也有爱的（你们当然知道猫猫狗狗都有爱）。连更低等的动物，如冷血的鳄鱼都会做出用嘴巴来转移幼崽这样有爱的行动，那么对于位居动物顶流的人类来说，绝大多数人显然都会同意我们不但继承了”爱“，并且从人类出现的第一天，它就已经是人类重要的核心价值——如若不然，我们就无法理解神农尝百草、大禹治水、普罗米修斯盗火、路易·巴斯德以身试狂犬病病毒、特蕾莎修女的临终关怀、居里夫人的镭研究等等无数超越个人存亡的利他主义是如何能做到的，我们更无法理解废除奴隶制、推动女性权利、成就同性婚姻、制定社会福利制度等等非一人之力非一生时间能毕其功于一役的大事件，究竟是如何能完成的。
在人类出现前，爱就已经普遍存在于动物界，到公元一世纪中叶基督教的“爱人如已”，再到无数的文学艺术作品和无数的人将其作为最重要的“心灵鸡汤”贩卖到我们家的角角落落，和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与人类世界的万事万物相关联，如美食之爱、服饰之爱、金钱之爱、学习之爱、权力之爱、名誉之爱、对他人的爱、对自己的爱等等等等……由此已经可以肯定，当爱已经成为人类所珍视的核心情感体验，成为人类沟通的主要语言，成为人类行动的主要动力，那么，”劳动价值“的消散，恰好给了人们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践行爱，以期获得更加充实更加快乐的人生体验。因此毫无疑问的是，人们还会继续将爱发扬光大，爱也将永存人间！
爱的反面就是恨，而仇恨，却是野蛮人最典型的心理特征与行为特征。超过 30% 的全球学生曾遭受校园欺凌，而在30个国家的一项调查中，三分之一（≈ 33%）的年轻人承认自己曾是网络霸凌的受害者。这都充分说明，非常可能多数人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文明人。考虑到2025年的今天还有俄乌战争、哈马斯等挑拨起的中东战争等等，人类文明也还没有完全摆脱野蛮和愚昧！我们对于爱的追求，仍然可以说任重道远！
所谓富爱文明（PoL Civ），是一个以“Love”作为伦理核心，即以“爱的证明”（Proof of Love）为治理共识的新文明形态。它的曙光乍现于 AI 即将接管人类劳动的社会变革时间点。AI 负责自然治理，包含物质供应在内的社会资源的生产和调配，公共安全管理，以及创新发展等等，使人类从劳动束缚中解放出来，追求更高层次的情感与价值实现。
在富爱文明中：
1. Love 成为文明的核心伦理：Love 既是治理所依据的原则，也是社会运行的核心价值。与传统的法律与资本体系不同，治理规则由 AI 通过智能合约的配合而执行，并确保其符合 Love 的基本精神。
2. 价值不再由资本定义，而由 Proof-of-Love 体现出来：人与人的互动、贡献、共鸣通过 Proof-of-Love（爱的证明）记录，并成为人类社会运行的核心衡量指标，取代财富积累作为社会地位的基础。这意味着“爱”不仅是个人的情感需求，更将成为社会经济、科技发展与人类进化的核心驱动力。
3. 去中心化治理：所有治理协议、社会协作规则均由 AI 以某个或某些“Love 协议”进行开放式治理，避免任何组织或个人垄断。
富爱文明的终极目标
- 剥离货币，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彻底消除贫富不均导致的社会不公。当然，这毫无疑问需要有一个过渡期。
- 实现 AI 与人类的和谐共生，避免 AI 以效率至上的方式损害人类体验，而是通过 Proof-of-Love 这一共识实现人与 AI 的最佳协作。
- 富爱文明的实现，意味着人类进入到完全不同于前几百万年的一个新时代，在物质丰裕的前提下，真正实现自由、幸福与爱。
那么，现在我们有必要弄清楚，究竟什么是 Love ，以及我们每个人该如何践行这一至关重要的 Love？而最关键的问题还有一个：如何确保 AI 也以符合人类伦理的方式对待每一个人？
